1社工心声
院舍儿童，通常人们会称他们为“孤残儿童”或者“孤儿”，可是在我第一次听到时，我就打心底不喜欢这样的称呼，因为在我的心里他们与普通的孩子一样，一样会玩、一样会学习、一样需要被爱着，只是他们更加需要的是被理解和接纳。尤其在这些年中，我看着这班孩子点点滴滴的变化更让我坚信着这一点。正如这些年中我与服务对象小宇之间的相伴，让我看到许多独特的生命故事，而正是这些陪伴与相遇一路支持着我的共“童”成长路。记事（一）跨越沟通的障碍——与孩子“同行”年9月，在我初来到院舍工作时便遇见一名患有先天性脑瘫的男孩小宇，他当时15岁。小宇从4岁起便来到院舍，在大家的眼中，小宇是一名性格上有点倔强、脾气暴躁，但又聪明和好动的孩子。那时候小宇开始进入青春期，其表现的“叛逆”行为常常让身边的人感到很难相处，小宇因此也受到不少的压力，常常与身边的人发生冲突。一、沟通的障碍让彼此间存在误解我记得初次接触小宇时特别的热情，会不停拉着我说很多的话，但由于小宇口肌功能存在障碍，说起话来连同身体的其他肌肉都一起牵动着，非常吃力，与他沟通变得非常困难，尤其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需要重复几次，有的时候无论怎么说也说不出来，小宇便会感到非常懊恼和挫败，甚至会发脾气，继而选择封闭自己。有一次，我在主持一个集体活动，小宇急着冲上前向我提出一些活动的想法，看得出那时候的他特别想证明自己的能力，但因当时我没有猜测到小宇的意思而提出延迟处理。小宇当时越说越急，后来一气之下还冲出室外离开了现场。当时我自己也是非常无奈，一股复杂的情绪也涌上心头，心里觉得这孩子真的是不可理喻。正如那次一样，我与院舍的孩子之间发生了太多次这样的沟通“战争”，他们发出信号，我接收不到，彼此之间便失去了心的联结，我当时经常怀着这样的心结去找督导帮忙。二、重构沟通方式，促进心的联结。在督导的引导下，我逐步分析到小宇有优越的思维能力，因此也有许多表达的意愿，但是很多时候往往不容易被他人所理解。院舍儿童对于情感需求的回应不足，就像一只蝙蝠发出去的信号没有了回应，也意味着它失去了前进的方向，儿童一旦长期失去外界的支持、肯定、指正等反馈回应，便会唤起内心的自我怀疑与否定。那一刻，我好像突然能够理解到小宇的许多行为背后的原因。随后我与小宇进行了一次“重要的谈话”，期望在这场沟通的战役中达成“统一战线”：首先我们相互分享了彼此沟通的困难和感受。然后，与其一起协商当沟通受阻时可以做一些什么来应对。我同时也努力做到耐心地倾听，眼神的专注，让小宇感受到我的接纳和尊重。慢慢地，小宇也开始在与我的交流中更多地认识与接纳自己的沟通特点，也会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考虑，判断沟通的场合和时机，有的时候更运用书信、绘画的方式去表达自己。如今我们之间恍惚有了“专线”一样，我特别能听懂小宇的语言，而小宇慢慢开始打开了自己的心扉。有的时候，我与孩子们的沟通真的犹如一场艰苦的战役，可从与小宇身上，我认识到作为社工，我们未必可以“听懂”（帮助）孩子，但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放下“专家”（成人）的角色，在重重的挑战中选择站在孩子的身边与他们“同行”，我认为这是社会工作中最重要的价值态度。2社工心声
记事（二）“我想起爷爷”——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离别情绪年5月的一个早上，小宇他来找到我，他说：“哥哥，我昨晚哭了，睡不着，我想起我的爷爷。”小宇咬着牙关，绷着脸上的肌肉逐字地说出了这句话，眼里的泪水也按耐不住，小宇放开大哭起来。那时，我才知道原来小宇来福利院之前与爷爷一起生活过。“我特别记得爷爷教我玩弓箭的事，哥哥你知道他在哪里吗？为什么他不在了？我很想他！我的心好痛。”小宇一边哭，一边用颤抖的声线勉强地说。当时我的心也一下子就被小宇的话给触碰到了，也跟着流下了眼泪，我们一起对视着、沉默着，那一刻恍惚空气都变得酸酸的，我深深体会到小宇隐藏在内心的离别情绪，内心心疼着眼前面容扭曲的小宇，心疼着老天爷为要何给他留着这么一段“回忆”让他的人生带着悲伤和无处安放的疑问？那时，我进入了深深的沉思。我轻拍着小宇的后背，递上纸巾，与小宇一起做深呼吸，微笑着说：“真好，原来小宇你有着这么珍贵的回忆，也感谢你跟我分享。与亲人分离的确是一件让人伤感的事，虽然哥哥也不知道你跟爷爷分离的原因，或许他有着自己的困难，觉得这样做会对你更好，他希望你可以勇敢成长，我想你的爷爷一定是很爱你的，而你也一样爱着他，对吗？”小宇点着头示意自己听得懂。我继续问道“如果爷爷知道小宇这么努力地活着，你觉得他会对你说些什么？”小宇沉默了一回，说：“不知道”。我接着说，“我猜他一定会感到很光荣，他看到他的孙子现在已经长大了，虽然生活上并不算过得特别的顺利，可是他见证到一个很善良、喜欢帮助他人、遇到困难会不厌其烦地开动脑筋想办法解决的孩子。”说完小宇对着我会心的一笑，对着我说：“谢谢你。”此后，我常常鼓励小宇把想对爷爷说的话说出来，就像爷爷就在身边一样。与小宇的那次对话让我印象特别深，小宇与爷爷的那段关系原来一直安放在小宇的内心，他不敢触碰，深怕会“痛”，而我们正是可以倾听他的内心，陪伴着他度过艰难的时刻，看见他内心的“悲伤”，正如小宇对爷爷的思念联结着他和爷爷之间的纽带，这份感情不应该成为刺痛他内心的小刀，而应该转化成爱陪伴着小宇的成长。与孩子一起面对分离的经验同样也教会了我。分离，原来也是生命的一部分。3社工心声
这些年我在陪伴孩子成长的经历中，深深地体会到成长的艰辛和不易。尤其是院舍儿童在许多人的眼中或许是残疾的、被遗弃、不良陋习等标签，亦可能是独立、坚强的印象，他们被社会各界贡献着许多爱心但也被投射许多的同情和怜悯。但无论怎样的评价，这些都不是他们想要的。他们在成长的历程中或许只需要我们理解和信任，营造安全而接纳的空间，相信孩子们会找到前进的方向。作者：陈伟业单位：江门市新会区彩虹社会工作综合服务中心来源：邂逅社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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